主題: 二十五幅圖記錄2019年春節

二十五幅圖記錄2019年春節

【藝為歡  2019-2-20】

      濃濃的年味，打翻了思念，沾滿了情愫，牽出了鄉愁，充實了腳步。2019年春節，又在時光的年輪中漸行漸遠，而唯有這二十五幅圖，將永遠印記著這個冬天、這個春節，將永遠封存著我的生活圈里的這些人、這些事、這份溫馨……


       父母老矣，菜、水果、零食等年貨甚至油、鹽、醬、醋等調料以及藥，每年過年都由我們從城里帶回去鄉下，大包小包塞滿了整整一車，哥也已從廣東塞了一車先到家。
       這幾年，媽已退居生活二線，春節里幾天的生活基本由愛人和哥一起打理，我偶爾打打下手，媽在旁邊繼續擔任常務顧問。
       年底二十八，為了買豆腐，天未亮，我起了個早，匆匆來到靈官廟市場，這里還只有小販，沒有顧客。
      農村真是日新月異，家鄉的豪宅一棟棟拔地而起，對面那正在建的別墅處原是一棟百年祖宅，奢華卻不顯庸俗，古典中透漏張揚，大氣又不失高貴。戶主是富農，奶奶與戶主關系好，爺爺舊時因家境貧寒還在里面做過長工，戶主的后人中出了一名教授，是我“大”字輩中的老大，可惜僅花甲之年就已去世了，家人搬居省城，房子從此久無人居住，逐漸荒廢。為了振興家業，其后人決定拆除重建，去年春節，我還與大哥一起在屋前拍照留念，這次我回來一看，這棟樟樹下唯一的老房子已經在歷史的年輪中蕩然無存。
       媽媽雖退居二線，但我們做任何事都離不開她的現場“指導”。
       初二“打牙祭”，家家必殺雞敬神。哥哥殺雞后，媽媽在旁邊全神貫注盯著，因為打牙祭殺雞很有講究，不能一刀斃命，更不能雞沒殺死還跑了，而應殺后扔在地上，雞還能不斷地蹦跳起來，最后雞頭倒向更是玄乎，據說可決定一家人一年的財運、平安、健康等。我雖然在城里也殺過雞，隨便怎么殺都無所謂，但在老家，尤其是打牙祭這樣的特殊節日，我是不敢冒然舉動，一旦雞沒殺好，我怕是擔不起責的。

       每年的春聯都是我自擬自寫，可今年媽在老家打了幾個電話來，特別叮囑我家里有對聯，要我們不要寫，年底我們恰也忙不贏，擬出一副有個性的春聯也不是那么容易，所以得聽任之，不過每年貼春聯還得是兩個小孩的任務了。


       出行（háng）啰！我始終不明白，老家土話為什么稱大年初一第一次開門放鞭炮為“出行（háng）”，應該稱“出行（xíng）”才符合邏輯，這個多音字難道祖民們認錯了？老家土話里，確實有把“行（háng）”理解“走”的意思，如小時候奶奶帶我們小孩走路時，總是稱“前面行（háng）啰”。今年出行的好時辰據說只要不是子時、丑時即可，這樣關鍵時刻，媽媽還是不放心，也起床了，燒香、開門還得她親自動手。
       因為大年初一天氣陰沉，似乎大雨欲傾，兩小孩立即行動起來，把鞭炮紙屑掃干凈。平時兩人幾乎時時都撲在書本作業上，侄兒春節期間每天還得至少完成9張試卷，兒子正值初三，任務更重，他倆難有時間與外面人、事接觸，真正的“兩耳不聞窗外事，一心只讀圣賢書”。自入學初中來，他們曾經小時候的那種活潑、那種爛漫早已蕩然無存，作為父母，作為受過高等教育的我們，看在眼里，疼在心里，雖然認可“吃得苦中苦，方為人上人”這條警句，但對目前中國這種教育模式不敢茍同，更是無奈。不過隨著2019年1月24日國務院印發《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》，猶如一聲春雷在這個春節里響遍全國，引起社會廣泛關注。文中第一句就是“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是兩種不同教育類型，具有同等重要地位�！�，相信該方案中的“職教二十條”將會給中國教育帶來巨大變化，一是大批本科院校將轉型為應用型大學，二是整個社會對職業教育高度重視，三是會大大弱化高考地位，那種“千軍過獨木橋“的現象將會一去不復返，四是職業院校從此迎來春天，培養高技能人才的信心大增，五是“人人都能成才”必將成為現實。相信不久的將來，學生都會根據自己的興趣愛好去學習，會把學習當成人生的一種樂趣，而不是壓力，不是任務，相信一名科研人才與一名大國工匠會同樣受社會尊重，會為社會產生同等價值。       初一上午，天公不作美，下起毛毛雨，但仍然阻擋不了鄰里相互拜年的熱情，仍然澆滅不了鄉親們春節里的那份情懷，路上打傘出來拜年的鄰居們仍然絡繹不絕。
       媽媽雖然總自嘆腦子糊涂、不中用了，一句話總會念叨好幾遍，可每天打牌倒是來神，新年第一天鄰里牌友們來拜年，他們心情都是格外的好，個個都是笑得那么燦爛，那么純樸，那么幸福。
       一直來，外地媳婦與本地人交流困難，但經過時間的磨合，她們也慢慢融入了這里的人脈圈、生活圈，這兩年來，愛人也常說：其實過年還是我們老家好，不僅人情風俗濃郁、節日氣氛詳和，而且鄰里來往頻繁、相處和諧，尤其這里人口密集，過年非常熱鬧，到處喜氣洋洋，從小年二十四開始，到三十過年，再到初一春節、初二打牙祭，直到正月十五，天天鞭炮聲響不絕耳，親戚鄰里相互走訪頻繁，甚至當地還流行一句“拜年拜到禾打花”的俗語。
       90后、00后，他們是很特別的兩代，不僅正值計劃生育成了獨生子，也恰逢網絡盛行，而且父母都多少受過教育，生活也不再因柴米油鹽困頓，所以都非常重視教育、投資教育，小孩除了每天在學校早出晚歸，而且雙休日外面培訓機構也占用了他們的休息時間，導致小孩學習壓力巨增，他們唯一的娛樂消遣只能偶爾在虛擬的網絡世界中打發。初一晚上，我們家長特意安排他們幾堂姊妹聚在一塊（兩名即將讀研的大學生、一名高中生、兩名初中生），讓他們相互認識、交流，然后我們家長都離開！
       隨著春節的到來，網上經�？吹健澳衬吵鞘谐闪丝粘�、全國十大空城”等報道，隨著國家“城鎮化”大戰略的深入，農民們都洗腳上岸，入城找到一份工作，再在城里買房子安居，所以平時鄉下除了老人，幾乎都是“空村”，大部分人一年中也只會過年時才會回來，但如果家里老人不在了，他們甚至過年都不會回來了，要回也只能等養老了。而在2018年，國務院公布了《實施鄉村振興戰略》中央一號文件，鄉村振興，我一直很有興趣，算是我步入中年后的理想吧，我想從2019年開始涉足，希望在鄉村文化藝術、鄉村信息化建設等方面能發揮自己所長作出貢獻，可現在鄉村青壯年人都入城了，怎么振興？這是我們不得不思考的核心問題呀。
       我出去拜年，碰到鄰居大嫂正在提著桶子撿垃圾，難道是在收破爛？也不至于吧，她兒子大大小小也是城里有房有車的一名老板呀。一問才知：這是上面安排的任務，要檢查的！哦，我終于恍然大悟，這不就是已被國務院點名表揚推廣的攸縣城鄉同治嗎？難怪媽媽經�！爸笇А蔽覀兪裁蠢�圾必須放在什么桶里，什么垃圾必須焚燒，我一直以為一向非常講究的她還是以前那么苛刻挑剔，現在我終于明白了。
       正月初四，吃了哥的生日飯后，我們正準備返回株洲，離家時遇到了堂舅媽和表弟正來拜年，一高個陌生男孩同來，我以為是堂舅媽租他車過來的，喊他進來喝茶，并問他，沒想到他就是星星，一位多年前就在同鄉群里認識的在深圳工作的筆友，他也喜歡寫寫，我還介紹他在某網上發表作品，后來經�？吹接凶髌�。兩人在群里常有互動，但我做夢都沒想到他今天來了，更令我驚訝的是，我的堂舅媽原來竟是他的姑姑！激動之余，趕緊合影留念。
       三姨夫在一起喝酒。令人驚奇的是，岳母娘生了五個女兒，五個女兒倒是生了清一色七個兒子，岳母娘的姐姐也生了六個女兒，六個女兒也生了五個兒子和一個女兒。這難道是天意？還是遺傳學可以解釋？
      正月里約同在株洲工作的姐妹們一起聚聚，大家圍著火爐邊喝茶，邊聊家常，邊品年的味道。
      通過堅持不懈的鍛煉、調理，一直身體虛弱的爸爸去年的狀況還不錯，可在年底修屋溝時因出汗不慎感冒，加上老肺病，咳嗽嚴重，還發高燒，因國家嚴禁吊水，爸固執地想通過吃吃藥挺過來，但沒想到越拖越重，導致過年幾天身體狀況極差，直到正月初九，我與愛人還是回鄉下把他接過來住院，但床位緊張，我只能每天帶他去門診吊水，四天后，基本痊愈，再送他回去。
       正月十二，妹夫生日，姊妹們又聚在一起吃年飯，大妹親自當廚。大妹與老公長年在外打工，妹夫與我同齡，一直懷才不遇，直到去年通過公開招聘進入市級某單位，謀得一份穩定工作，很快嶄露頭角，立即被調任到辦公室從事文筆工作，可謂大器晚成�，F在兒子考研成功，他們也正準備在株洲買房安居，謀劃自己幸福的生活。
       值中考來臨之際，適新年開學之時，小孩班主任特囑我擬書對聯一副，以勉學子。小外甥正在饒有興趣、全神貫注看著舅媽寫對聯。
       從去年年底至今，太陽公公至今未露面，正月里一直就是冷冷的陰雨天。元宵節，冰凍的天，讓這個節日有些乏味，沒有以往的猜燈謎、放花燈，更沒有神農城里的人山人海，不過我還是到神農城里轉轉，日豐庭下，有非文化遺產展示、一些小游戲、送字等節目，但前來參觀的人員稀疏。
       “初一崽、初二郎”，這是中國社會千年遺留下來的傳統規矩，但隨著人口的大規模流動，千里姻緣已是普遍現象，傳統規矩受到嚴峻挑戰。岳母娘生了五個女兒，正月初二本應是大團圓的好時機，可因我們遠在百余公里外的鄉下陪伴身體狀況欠佳的父母過年，讓初二姐妹們聚會多少有些遺憾。元宵節，外面寒風凜冽，雪窖冰天，姐妹們都到我家，中午一大桌，晚上再一大桌，一家人終于相聚在一起，熱熱鬧鬧，團團圓圓。
       元宵晚上九點十五，我送岳母娘家人回去。小小的電梯里，洋溢著笑聲，充滿著溫馨，纏繞著親情，隨著電梯門緩緩關上，隨著我的手機咔嚓一聲，2019年春節，終于定格在這個和美的節日里，終于鎖定在這片溫暖的空間中，終于停留在這張充滿笑臉的相片上。明天開始，我們將各自重新踏上新的征程，2019，我們再努力！

 

 

 

作者：易威環，字大斌，筆名藝為歡，湖南科技職業學院軟件教師，民革湖南省委理論研究委員會委員，株洲市作家協會會員，株洲易氏聯誼會秘書長，湖南君度信息科技系統架構師。愛好散文、詩詞、楹聯、音樂、竹笛、收藏、攝影、公益、徒步等，曾榮獲青年歌手大獎賽冠軍，有大量原創作品在《散文百家》《青年文學家》《頭條》等各媒體上發表，其中七律《江岸吟春》榮獲第四屆“中華情”全國詩歌散文聯賽金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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